奚大江说：“有道理。”

    于梦雷沉思道：“招待费是个大家比较关心的敏感问题。我们能不能搞个改革？比如说，所有的招待只能在我们自己的饭店里吃工作餐，要限定伙食标准。可以搞成份饭，一个不锈钢盘子，四个格那种，又卫生，又不浪费。一律不准进高档饭店，不唱卡拉ＯＫ，不洗桑拿。”

    “这样做好是好，职工肯定高兴。问题是，现在社会的风气是‘酒杯一端，政策放宽；筷子一举，可以可以’。你说的方法，客户和上级来的领导能接受么？”

    “就说是股民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股份制嘛！再说，咱是靠产品打天下，又不是靠拉关系拓市场。前几天我看到一条消息对我启示很大。新华社一个记者到德国的一个大啤酒厂采访，晚餐时服务员给宾客送来一个盘子和两只大酒杯，盘子里放着两根小香肠和两个小圆面包，只有啤酒可以随意喝。这位记者对如此简单的晚餐感到不习惯。饭后他翻了下留言簿，发现到过这里参观的有许多世界级的大老板，还有不少国家的政府要员，其中就有我国的一位副部长。记者问接待人员：这么多重要人物参观，贵厂是怎么接待的呢？对方很有礼貌地回答：接待都一样，这是本厂的规定。我想，德国这家啤酒厂决不会因为没有搞大吃大喝就没有客户。”

    “好，我同意这个意见。如果其他董事没有意见，就作为董事会的决定公布出去。我想一定会大得人心！”

    于梦雷拿起汇报材料说：“这东西我就不看了，只要不让我去汇报就行。以后咱俩也来个分工，你负责应付上面，我负责管理下面。怎么样？”

    奚大江说：“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工作方法。”

    下午，于梦雷正在和几位副厂长开会，奚大江给他打电话说，罗局长介绍的那个人已经来了，你是不是也见一下？于梦雷说，好，叫他过来吧。

    小伙子来了。细高个，白净脸，看上去一表人才，甚至还有点高傲。于梦雷上下打量他一番，和他握握手，说：“我正在开会，一会儿就完。先派给你个任务，到外面看看有什么蔬菜。”

    小伙子带着一脸的疑惑走了。不一会儿就回来说：“有白菜，有芹菜，有萝卜……”

    于梦雷打断他：“白菜多少钱一斤？”

    小伙子愣了一下：“我马上去问一下。”很快回来报告了白菜的价格。

    于梦雷问他：“如果买１００斤能否优惠？”

    小伙子又傻眼了。

    于梦雷开导他说：“小伙子，要想把工作干好，要想得到重用，一定要有前瞻性和创造性，要有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灵性。这才是我们需要的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你应该在第一次出去时就把下面那些问题一一弄明白。吸取这个买菜的教训吧。”

    小伙子的傲气顿无，恭恭敬敬地说：“于厂长，以后还望多多指教。”

    奚大江和几位副厂长在一旁看了，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