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快活

    如今开出租车是个很时髦的行当，累是累点儿，但是自由，只要出车的时候别给交通警察上眼药，别人谁也管不着。想多赚点儿，就在街上多转悠几个钟头，不想干了，可以在家歇着，自己家用个车什么的也方便。在大多数中国老百姓目前自己还养不起私家车的情况下，开出租就跟自己有专车差不多。李汉文就是为了自由为了方便也为了多挣几个活钱儿辞了公职去开出租车的。

　　可是干着干着，他又干烦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开出租车，顾客是上帝，小偷也好，妓女也好，赌博的也好，什么人你都得拉，挣钱倒不少，就是心里不得劲儿。他觉得自己虽然毛病挺多，但还是个正派人，不愿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晚上天刚擦黑，一对中年男女拦住了他的车。

“二位去哪？”他客气地问。

　　中年男子看了女的一眼，像是征询她的意见，女的却把脸扭到一边去了，像是有些难为情。

“我们上车再商量。”男的说。

“别，先说好再上车。”李汉文仔细打量一下他们，凭着一种经验和直觉，他发现两个人有些不地道。男的胳膊上搭了一件雨衣，女的手里提了鼓鼓囊囊一个小包。他有些奇怪，秋高气爽，星光满天，拿件雨衣干什么？

　　这时男的凑到他的跟前低声说：“师傅，不瞒你说，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亲热亲热，家里不方便……”

　　李汉文呲牙一乐：“家里不方便，上宾馆哪！”

“咳，宾馆不是不安全嘛！”

　　不用问，这是一个打野食的。这种事已经不是遇上第一次了。

“野地里也不安全哪！”李汉文故意调侃地说。但最后还是让他们上了车。男的说出郊外的一个地方，并说要付双份的车费，李汉文一踩油门，上路了。

　　深秋的夜晚，风有些凉。这时候他已经知道男的带雨衣是干什么用了，他猜想那女的包里装的也一定是干那事用的东西。一想到拉一对“野鸳鸯”去那没有人的地方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情，心里就不由得有些腻味，甚至想到即将得到的车费上都会弥漫着一种阴阳液体的味道……

　　后座上的男女一上车就迫不急待地亲热起来，又亲又搂又抠又摸，开始还有点若即若离，渐渐便有些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甚至哼哼唧唧地呻吟起来。从反光镜里隐约可以看到，两人把雨衣挡在身上，手忙脚乱地在雨衣下面干着本应该避着人的勾当。

　　李汉文有些恼火，你们不要脸，但也应该尊重别人哪，并不见得什么人都愿意看你们的黄色表演！想到这里，他忽然冒出一个坏主意：让他们两个吃点苦头，吸取点教训！

　　吱－－，李汉文来了一个急刹车，后座上的男女身体向前一拥，雨衣脱落下来，女的慌忙又拉到身上去了。

“到了，下车吧。”李汉文头也不回，冷冷地说。

　　男的往车外看看，说：“这是哪？还没到！”

　　李汉文也不争辩，只冷冷地重复道：“到了，下车吧。”

　　男的气急败坏地说：（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