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大”之恋

    在叶灵儿在南方寻找失落的爱情时，于梦雷也出狱了。

有人形容说，从监狱里刚出来的男人，一看见女人，个个都跟狼一样，眼睛全是绿的。于梦雷正值壮年，在监狱里又受了那么长时间的黄色渲染，对女人的渴望比对自由的渴望还要强烈。当然，没有自由就没有机会接触女人。现在，于梦雷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接触女人了，而他却变得格外冷静。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合法地拥有一个女人，决不会因为女人而犯罪再去受铁窗之苦。

    没有工作就不会有女人看上他，没有文化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他。可是找工作太难了，学文化相对而言要容易得多。现在夜大很时髦，只要交钱，随便上。他到夜大门口视察过，进进出出有不少年轻姑娘，他想，还是先上夜大比较好，既能学文化，又能猎到女人。于是他向母亲要了学费，报名成为夜大的学员。

上学的第一天，于梦雷听老师讲课的时间不如观察女同学的时间多。他发现，很多女同学身边都有男朋友，要么是两人一起报名来学习，要么是在夜大新搭的伴儿。妈的，难道我来晚了，姑娘们都名花有主了？

    经过几天的观察，于梦雷发现，有三个女同学还没有男伴儿，但是一个长得太胖，一个长得太丑，只有一个叫艾红梅的女孩儿还不错。她除了眼睛有一点斜视，其他方面可以说无可挑剔，鸭蛋脸，柳叶儿眉，金桔鼻子樱桃嘴。就连那一点点斜视也斜得很有味道，像是从某一幅西方油画上走下来的美人。

    就是她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慢慢的他还真的就爱上她了，只是她一点都不知道。开始她坐在前头，离他很远，他从后头寻找各种机会往前蹭，蹭着蹭着就和她排到一块儿了。他经常装着不会，向她学习，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于梦雷五官长得很标致，身材也魁梧挺拔，尤其是再戴上一副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属于那种很讨女孩喜欢的形象。不过最让艾红梅感兴趣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那手漂亮的钢笔字。于梦雷从小不爱学习，却喜欢练字，学习成绩一沓糊涂，只有他的钢笔字在班里首屈一指。在监狱里，因为他写有一手好字，受到管教的欣赏，占过不少便宜，从那时他才恍然大悟：字写得好也是一种资本。

    在夜大学习期间，他总是把学习笔记整理得非常整洁，并有意无意地在艾红梅面前展示一下。“呀，你的字写得真漂亮啊！”艾红梅的一声惊叹，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陶醉感。

    “你的字也很漂亮。”于梦雷言不由衷地说。

    艾红梅赶紧把自己的笔记本合起来：“别笑话我了！告诉我，你是怎么练的？”

    “其实我也没认真练……”

    “你练过谁的字帖？”

    “我没练过字帖。”

    “真的？我不信。”

    “我妈的字写得比较好，我小时候淘气，为了逃学，就仿照我妈的字体给老师写假条，练着练着，就练出来了。”

    艾红梅感到很有趣，忍不住笑起来。台上讲课的老师看见了，就用教鞭敲敲黑板：“注意听讲！”

    艾红梅向于梦雷做个鬼脸，小声说：“我快变成你了！”

    于梦雷本来还想和艾红梅说点什么，可是老师老是盯着他们，就没再和她说话，心却早已飞出教室，飞到了一个他认为能让艾红梅开心的地方。（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