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已经布上了呢？”

“你就马上回来报告情况，我们再想办法跟家里联系，请求指示和帮助。”

“我们潜坐海底怎么发报？”“到时候派人带机器出去发。”

“那可能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得到帮助之前，就被敌人抓住。”

“依你怎么办？”

“在与家里联系的同时，还要给敌人找点麻烦。”梁学丰狡黠地笑了一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比如说，让敌人的舰艇都出点小毛病，开不出来……”

“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庞林有些激动，“政委，你说呢？”

“可以考虑。”石川淡淡地说。

“事不宜迟，抓紧时间行动。”庞林看看表，急切地说。

“不给我个助手吗？”

“我已经给你选好了一个。”

“谁？”

“杨村。”

梁学丰沉吟一下：“让我带潘文立吧。”

“他？”庞林和石川几乎同时叫起来。尽管他们在许多问题上有分歧，常常庞林喜欢的人石川不喜欢，石川喜欢的人庞林不喜欢，但在对潘文立的态度上，他们的认识是一致的：这个兵不行。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能让他去！

“我也认为他不如杨村。但是他有一个特点，水性好。”

“艇上水性好的人有的是！”庞林坚决反对。

“艇长，时间紧急，别争了。你不相信他，还不相信我吗？”

“好吧，你叫他来。”

在研究出水人选的时候，石川对庞林提名梁学丰曾表示异议：“这个人政治上不可靠。”庞林立刻火了，眼睛一瞪：“那还不如说我也不可靠！我还是彭德怀的黑爪牙嘛！”石川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不管什么意思，今天我就是要派他这个政治不可靠的人出去！”

庞林和梁学丰，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虽然二人阅历不同，但有着十分相似的性格：天地不怕，心直口快。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并不和谐。两块硬铁碰到一起，也常常碰出火星子来嘛。后来，庞林遭难，反把梁学丰紧紧吸到了身边，二人从此成了莫逆之交。

庞林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在朝鲜战场第二战役中，由于他作战勇敢，荣立大功，彭德怀总司令曾和他一起照过像。59年庐山会议，全党批判彭德怀。他思想不通私下里发牢骚：“彭帅说的都是实话！好人遭殃！”结果不知被谁汇报了上去，于是当成“彭德怀的黑爪牙”狠批了一番。军籍保住了，军阶的晋升却受了影响。原来和他一起授少校军衔的人，呼呼啦啦都跑前头去了。只有他还是两杠一个花。

宣布处分那一天，庞林一个人闷坐在家里。就在这时，门响了，进来一个人。来人也不和他打招呼，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把一网兜东西往桌上一放，便到厨柜去翻什么东西。

是梁学丰。他来干什么？庞林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两瓶茅台酒，还有几个罐头。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