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潜水练习

在潜艇支队实习期间，有一个实习项目是码头潜水。

这个项目在学校就学过，不过那是在实验室里面。实验室的全称是“舰艇生命力实验室”。

所谓“舰艇生命力实验室”，就是培养学员较好地掌握“舰艇损害管制、潜水作业、离艇脱险”等技能，从而达到提高舰艇战斗力目的的实验室。这是一个极具海军特色的综合操练型实验室，凡是从武汉海军工程学院学院毕业后上舰艇工作的学员，都必须在这个实验室经过几门课程的学习。

在潜艇上工作的每个人都必要掌握潜水技能，以防在潜艇失事时进行水下逃生。每艘潜艇上都备有轻潜水装具，当时多为28型呼吸器。这种呼吸器只能在几十米的水下使用。如果潜艇在深海失事，是不能进行水下逃生的。

潜艇在水下逃生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升降口，一个是鱼雷发射管。从升降口逃生，需要放下救生闸套，这样会导致舱室进水，因此训练时不会使用。从鱼雷发射管逃生，可以将发射管的海水用水泵排掉，所以训练时都会用发射管。

具体步骤是：穿戴好潜水装具，打开发射管后盖，逃生人员爬进去，关闭后盖。逃生人员爬到发射管前端，舱内的人缓缓打开前盖，让海水灌满发射管，逃生人员在艇外挂好潜水球挂钩，并把潜水球放出去。拴潜水球的绳子上有很多绳结，一米一个，逃生人员根据绳结判断出水的深度，每上升几米就要停止几分钟，进行自我减压，如果一下浮上去，会导致肺气爆炸，有生命危险。

这些训练通常会在学院的潜水实验室进行。实验室的水是清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在胡虎他们实习的大榭岛，属于东海，海水是混的，到了水下什么也看不见，为了减少危险，他们没有演练水下逃生，不爬发射管，只是让他们在码头上练了练水下行走。

涨潮和退潮时水流大，不安全，潜水训练安排在满潮时进行。胡虎、李猛和朱永杰一组，三人私下相约，要到海底摸点什么东西上来比高低。码头水深30多米，规定时间5分钟。在5分钟的时间里，要有所斩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三人下水以后，按照要求，只能往前走，不能横着走。三人相聚10米远，如果横着走，会将三人的安全绳缠到一起。

但是组织潜水的人忽视了一个问题，这里的水是混的，在水下根本分不清前后左右，很容易迷失方向，特别是在他们弯下腰去在海底采集什么东西的时候，更难搞清哪里是正确的方向。

三人下水都很顺利，前两分钟的信号沟通也很正常。5分钟时间到，水上安全员通过安全绳发出出水信号，胡虎和李猛几乎同时浮出水面，胡虎手里举着一个大海贝，李猛手里举着一个啤酒瓶，岸上的人都为他们鼓掌叫好。朱永杰却没有出水。安全员用力拉绳子，居然拉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这时胡虎已经被人拉出水面，正要卸下潜水装具。他听到有人喊：“朱永杰危险！安全绳一定是挂在锚链上了！”他立刻大步冲了过去。

浮码头是用锚链固定的，如果潜水安全绳被锚链缠住，潜水员是很危险的。胡虎立刻戴上面具，抓起一把潜水刀，“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入海底，摸到朱永杰的安全绳，用潜水刀割断，然后将朱永杰托出水面。这时朱永杰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岸上的人把朱永杰拖上岸，立即给他吸氧，并给他做心肺复苏抢救，渐渐的，他苏醒过来了。

原来，朱永杰在水下用脚踩到一个大海贝，弯腰去拣的时候，被水流一冲，身子转了个方向，他便失去了方向感，就走到锚链的方向去了。当他意识到安全绳被挂住以后，心里有些紧张，供氧气和排出二氧化碳的步骤就乱了，导致呼吸器的气囊不能及时供氧，进入窒息状态，如果不是胡虎及时跳下去，将他解救上来，缺氧时间一长，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而胡虎奋不顾身跳入水中的行为，其实也是很危险的。一旦搞错供气和排气的步骤，险情就轮到他身上了。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