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在火山活动区 《升起潜望镜》(3)

潜艇副长,要想晋升为艇长,按规定必须经过“全训”,而“远航”这一科目尤其重要。一般情况下,远航的机会并不那么容易得到,按编制每艇只有一个副长,远航虽然可以多带一个,可是码头上有好几个副长想来,名额给谁?支队长刚调来时间不长,对这些副长还不太熟悉。在这种情况下,门科仔细研究了支队长的性格特点,自己找到他的办公室。

“支队长,我想参加远航。目的嘛,实不相瞒,我想当艇长。”

支队长先是一怔,接着便笑起来:“好嘛,想当艇长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你想要求转业,那远航可就没你的份了。”

第二天,门科便得到司令部通知,准备参加远航。

现在,支队长在想什么?

那个被海水冷却过的大铁球渐渐褪去了火红的颜色,转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光芒耀眼的大金球,黄橙橙的,悠悠然升上高空;天空和大海也随之变成了蓝瓦瓦、绿油油的颜色。天上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为广漠的天空送来几许飘逸的诗情。可是,苍茫无际的大海上,仍不见一般轮船的影子。因此,纵然它有万般美丽、无限温柔,也不能消除潜艇里的紧张气氛。

半天过去了。有人在埋怨余加:“副长,都怪你,如果你不想出个看船的馊主意,也许大家还不会这么紧张。”

余加说:“如果我喊敌舰来了呢?”

“两码事!”

门科接过去说:“其实也是一码事。心理障碍——也是恐惧心理——不扫除,临战就会手忙脚乱。”

“门副长,你不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是怎么扫除心理障碍的?”

“这个嘛……”他想给他们讲讲心理学的有关知识。但他发现支队长默默地坐在那里,像在想什么心思,对他们的议论毫无兴趣,他便立刻闭了嘴。示意大家,到此为止。

换更了。非更人员开始休息。潜艇远航,除了安排很少时间听广播、开晚会等集体活动以外,其它时间便是值更。吃饭、睡觉。

余加交了更,头一贴枕头便进入了梦乡,打起很响的呼噜。雷平躺在他的对面(艇长室让给了支队长),却久久不能入睡。一是噪音太大,二是作为艇长,他不得不把潜艇在紧急情况下的各种处理措施多想几遍。平时还讲居安思危,现在居危更要思危了。余加他们可以信口开河,说说就完了。他是一艇之长,关键时刻,一个口令可以救一条艇,可以毁一条艇。

翻身。再翻身。床铺辗得吱吱叫,还是“二重唱”哩!

雷平对面,余加的上铺还有一个烙烧饼的。那是门科。

门科是为争取当艇长而来的,但目前还不是,因此他也不用像雷平似的操那么多心。他在想,如果潜艇真的成了庞贝第二,那自己晋升艇长的计划以及更远大的锦绣前程,岂不都将化为乌有?什么科学家预言“周期未到”,那不过是为了安慰别人,讨支队长的欢心……

“门副长,还没睡?”雷平问。

话音未落,舱内忽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声很响,又来得突兀,胆儿小的人能吓出心脏病。嗖!雷平像只狸猫,机灵地跳下床铺,喊了声:“液压失灵!”疾速向指挥舱奔去。机电长的警报还没拉完,他已站到了“艇指”的岗位上,果断地发出口令:“保持深度,准备失事排水!”这时,余加像个影子一样也站到了他的身边,眼睛好像还没有睁开。

他迅速扫了一眼液压表,发现压力指示并无异常。再一扭头,只见支队长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他。于是他明白了,这是支队长特地安排的一场操演。

三舱人员就位。全艇人员就位。支队长看看手里的秒表,完全符合《训练大纲》的要求。他的脸上露出了 满意的微笑,对雷平说:“解除警报,你讲评一下吧。”然后把脸转向门科,“医生在哪?快叫他给你弄弄。老艇员了,怎么搞的?”神情有些严肃。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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