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梅沉思地看看吴超。

吴超说：“我要说的大洋都说了。”

 

2

 

白云最近休息不大好，老是在琢磨吴超以及吴超和谢冰冰的关系。自从那次她到吴超办公室和吴超半真半假地说了一番疯话之后，再也没打扰过他。本来她想从他那里打探一下他和谢冰冰的情感走向，可是没有任何收获。她独自坐在电脑前发呆，忽然一阵困意袭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梦见一匹白马向她飞奔而来，马上有一英俊少年，走近了，她发现那少年正是吴超……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敲门声，睁眼一看，站在面前的正是吴超。

白云看见吴超，又惊又喜：“团长，真的是你！”

吴超被她说得没头没脑：“什么真的假的？”

白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不好意思地说：“哦，趁着没人，偷会儿懒。”

“你的气色不大好。看报纸上说，睡眠是最好的美容术。可要注意美容啊！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如果天下男人都像团长一样，我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此话怎讲？”

白云故意卖关子：“不敢说。”

“不说也罢。看来我在你的眼里不是个好团长。”

“团长嘛倒是个好团长，就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吧。”

吴超故意岔开话题：“我刚才见你睡着了还笑，做什么好梦？”

白云信口说：“我坐着一个大篷车，像吉普塞人那样到处跑……”

“你还挺浪漫！”

“我可不想像你那样，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的！”

“我老气横秋？”

“有一点。也许是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有时候我真不希望你这么年轻就当团长……”

“唔？你希望我当什么？”

“我希望……不告诉你。”

吴超被她弄得莫名奇妙。他向白云交代完任务，回到办公室，通讯员给他送来一封信。他瞥了一眼，立刻被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吸引住了，信是谢冰冰来的。

谢冰冰在信中说：“吴超：你的来信让我感到意外。那个消失已久的多情而又浪漫的天之骄子又回来了。你的诗让我感动，可惜生活不是诗。是什么又让你多愁善感了？是因为离别？是因为思念？哦，不管为什么，我谢谢你的诗。我也非常怀念和你相处的日子。如果你现在让我回去，我会马上放弃学业，回到你的身边……”

吴超陶醉在对谢冰冰的思念之中。他把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开始写回信：“冰冰：我非常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感觉像失去了一片晴朗的天空。不过，我还是支持你的学业。那是你的事业，对于一个现代女性来说，事业和爱情一样重要……”

 

3

 

凌泉机场地处祖国前沿，几乎每周都有跟踪、监视外国侦察机的任务。每当这时，机场上就会响起急促的战斗警报的铃声，值班飞行员和地勤人员迅速跑向飞机。接着，就有两架“霹雳-1”飞机呼啸着冲上天空……

又一次战斗起飞。朱百桐站在民航大楼高高的玻璃窗前，向机场方向了望。他看到了飞行员们跑警报和飞机起飞时的那一幕，思绪也随着飞机飞向了与外机较量的海上天空。

薛朗朗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像打仗一样。”

朱百桐神往地说：“这是海上有敌情了……”

薛朗朗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些心动？”

朱百桐点头：“是的。我毕竟曾经是个战斗机飞行员。”

“你对转业后悔了？”

“不。这是两码事。”

“你的心还有一半留在部队。对不对？”

“没有他们的战斗起飞，就没有我们的平静生活。这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但我知道。过去的那些年，我不知跑过多少次战斗警报。刚转业那阵儿，角色还没转换过来，一听到战斗警报响，我就想往外跑。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薛朗朗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他则看着远处。沉默。

“怎么，还没看够？我可看得有点累了。”薛朗朗说。

“对不起，我有点走神儿。”

“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军人气质。你知道么，你走神儿的那种表情还真有点酷！”

两人一起走出大厅。朱百桐说：“我想回部队看看。”

薛朗朗不高兴了：“还没看够啊？你可是说要去帮我调音响的！”

车来了，薛朗朗一把将他拉上了车。在车上，薛朗朗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看她一眼，没做出任何反应。

薛朗朗的家在一个很高档的小区里。屋子装修得也很时尚。她喜欢音乐，收集了很多音乐光盘。每逢休息日，她就蜗在家里听音乐。对她来说，音响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可是，昨天音响忽然出了毛病，不读盘，她像多了一块心病。闲聊时，不知怎么就说起音响出毛病的事，唉声叹气地说，回去还得找人修音响。朱百桐说，你找我呀！就这样。朱百桐平生第一次走进了一个单身女人的家。

朱百桐在音响前忙碌，薛朗朗换了一身休闲装，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试试看。”朱百桐捣鼓了一会儿，很自信地说。

薛朗朗选了一个光盘放进去。一按放音键，立刻就有流水般的音乐声传出来。

“朱大侠，你真行！”

朱百桐得意地说：“你还有什么要修的？本人可是连飞机都会修的工匠！”

“以后什么东西坏了，就找你了！”

朱百桐拍拍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薛朗朗端来两杯红葡萄酒，递给朱百桐一杯。两人轻轻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薛朗朗把酒放下，向朱百桐做了一个请他跳舞的手势。

“我……跳得不好。”朱百桐谦虚地说。

“没关系，跳跳就熟了。”薛朗朗把他的酒杯放在一边。朱百桐笨拙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跟着薛朗朗移动着双脚。薛朗朗鼓励他说，“很好。有基础嘛！”

“很早以前学的，就是一直没有时间练。”

“以后我陪你练。眼睛平视前方，不要看脚……对，就这样。跳舞讲究‘范儿’，你的身材很好，站在那就有‘范儿’。”

朱百桐渐渐找到了感觉。一曲终了。薛朗朗和朱百桐碰杯：“你的悟性很好。是个可造之材。”（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