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声东击西

远航中，他严格按规定对自己掌管的机械进行维护保养，确保了机械稳定可靠地运行。在接收长波目指中，他尽职尽责，亲历亲为，认真记录试验数据，为长波目指的使用积累了丰富的第一手数据。

远航期间他的专业事情不多，领导还分配给他一项处理三舱生活垃圾的工作。他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给大家创造一个整洁的生活环境。

张学东找他谈心，他说：“政委，你放心。我是干部，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是啊，指控长是艇上为数不多的干部岗位，干部的觉悟理应高于普通士兵。一位伟人说过：“正确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张学东没有理由不放心。他继续找别人了解情况。

轮机班长原鹏伟的家属来三亚陪丈夫过年，正好碰上潜艇战备拉动，原鹏伟不清楚什么时候出航，出去多少天。因为潜艇行动保密，他也不能和家属多说什么。家属问他：春节能不能陪我一起过？原鹏伟说：不知道，如果哪天晚上我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就说明我们出去执行任务了。要是我一个星期还没回来，那可能就是远航任务，你就订机票回家过年吧！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等我。

1月22日那天，原鹏伟还是正常上班。中午回家吃完饭，家属对他说：“晚上吃饺子。”下午接到上级命令备航备潜，但是一直到晚饭前都没有接到出航的命令，他就给家属打了个电话：“我晚上回家吃饺子。”他刚放下电话，潜艇出航的命令到了。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给家属打电话说一声，潜艇就出航了，到了海上才知道，这次出来是远航，36天。当时他的心情很复杂，好在之前给家属有交代：一个星期不回来，就订票回家过年。

张学东找原鹏伟谈心，原鹏伟说：“政委，你放心，我是老兵了。有经验，出来之前我都和老婆交代清楚了。”

有这样好的部下，作为政委，张学东还担心什么呢？他知道，艇上还有几个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轮机军士长周军生是其中之一。

周军生的爱人王红玲身体不好，回江西宜春老家看病去了，儿子在三亚一所寄宿学校上学。学校马上要放寒假，家属还没回来，学校一放假孩子就没人管了。

张学东找他谈心，他说：“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实际上，他只是在出航之前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要她尽快回来，然后就没再联系。王红玲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而且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因为她的母亲要过生日了，她想给母亲过完生日再回来。1月24日，在潜艇出航的第三天，学校放假了，儿子打电话问妈妈，说爸爸联系不上了，王红玲只好找别人把儿子接回家。儿子回家的时候，扛了很多东西。别人打电话问王红玲：你怎么忍心让孩子拿那么多东西？王红玲只能如实相告：我回老家了，没想到他爸爸出去远航了。

这些都是返航归来以后周军生才知道的。他人在海上，家里的事情顾不上，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没用的事情想多了，潜艇会不安全，对家人也没好处。

据张学东了解，艇上有两个艇员的爱人要生孩子，预产期就在潜艇远航这段时间。一个是雷弹长陈凯军的妻子，一个是动力长谢宝树的妻子。

1月20日夜。陈凯军对妻子王青说：“要过年了，我们艇是战备艇，随时可能出航。”

王青望着丈夫问：“怎么办？”脸上写满了担心。她前两天到医院体检，胎儿胎心跳动过高，原因不明。

陈凯军安慰她说：“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宝宝这边，你按照医生的嘱咐好好保胎，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对于宝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我怎么知道你出航了？”王青忧心忡忡地说。

这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体育彩票摇奖节目，陈凯军灵机一动说：“这样吧，我们预约一个暗号，‘双色球中奖了’，就是要拉动出航了，‘中了五百万’就是要拉动远航，‘中了小奖’就是可能拉动几天就回来了。”

王青笑道：“我希望一个奖也不要中。”

1月22日，陈凯军听到拉动的号令，快速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双色球中奖了。”（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